芭拉芭拉

回芳 二

  拍唐生?

  不知道我走了以后,他怎么样。一想到这,我就几乎要被歉疚淹没。好像一直都是他在承受这些。大难不死,大脑反倒清醒很多。当时是太难受太难受了,连给陈姐的那些话,都是我努力抑制着颤抖与抽搐,和心脏、全身如遭万鬼啃噬般的痛才打好了发出去的。我受不了了,真的,没有管到太多。

  我光想着不可以告诉他,不能让他提前知道,不可以,但,忘了他,忘了他若知道我弃他而走,将他排除在计划之外,悲悸也只能被动的接受,该有多痛苦。

  现在想来,倒是明了了不少。当时真是,病魔蒙眼,命不在手。

   我得去看看他。

   等等。。。

   我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,低头一看。。他爸爸的全裸啊啊啊啊啊……  虽然但是吧我习惯裸睡可是这这……   我赶忙到箱子里找衣服。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?又皱又过时!但时间紧迫,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,只好忍着不适感套上这件已经发白的黄格子衬衫,but。。真的不是靓仔想发火,为什么连内裤都没有啊啊啊!?

   我套上牛仔裤👖,沙上拖鞋,抄起相机飞奔而出。等下到楼下才发现,这片老房子不就在宝福山下吗。我什么疼痛也顾不上了,一路跑着。

  堂外已有许多人在等,有媒体,有生前好友,亦有前来悼念的粉丝。可是,哥哥呢?我环顾一周,却不见熟悉的身影。

  熙攘人群中,我被挤来挤去。这时,一辆黑色奔驰在不远处的露天广场上停下,几个人搀扶着一个着黑西装的男人下车,加入了出殡队伍。

  是哥哥。

  他眼瞎一圈重重的青紫,眼睛早已哭肿。小半日不见已成这般模样,即使几个人扶着也立不稳。他在队首处踉踉跄跄的停下,面朝大堂中间站着,不远处有人拿着我的遗像,他撇了一眼便立刻垂下头,不愿,不敢再看。我的心像被针扎似的剧烈的疼着,几乎是强忍着让泪水不流出眼眶。视线向下滑去,他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……是OK的那个手势吗?是在向我传达衷爱一生的意思吗?他一直下意识的维持着这个动作,自始至终没有变过。

   这一刻,未知是他更痛些,还是我更痛些。看他这样,我也好难受。我一直以为我是受苦受难更多的那一个,毕竟我那么疼,是真正意义上的疼,心里像空了一样,没有温暖。他的好,他的无助,我也知晓啊,但我只能冲他发脾气,除了他会无条件接纳我,我还剩下谁?可我又好后悔。不论他体不体谅我,原不原谅我,我都难过我自己这一关。

   我真的干了好大一件错事。

   竟然就这么,这么下去了。那短短的几分钟内,我尽量阻止自己去想到他,觉得这样我就会更干脆一些了吧?会更快一些结束痛苦了吧?可是现在,真的好后悔。眼中的泪大颗大颗往下掉,怎么抹也抹不完。一旁的人听见声响回头看着我,脸上随即浮现出惊恐的神情,喃喃自语着转过头去。

  怎么了?

  疑惑间我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情,我的容貌。现在的我究竟是我,还是……未等我想清楚,便有人从背后撞了我一下。回头望去,是阿梅。

  我定定的瞧着她。明明病已是很重,却强撑着要来见我最后一面。本就未止住的泪掉的更凶了。上天真是……不作美啊。绝症带走了她往日的神韵,明艳的五官也平添几分倦弃,已是任何妆容也点不亮的了。四目相对,感慨之际我正欲开口,她却收回目光疏离的退了几步,轻声道了句“抱歉。”便转身向堂内走去。

  这究竟是怎么了?
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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